兩千字的文章要耗掉五個小時是什麼鬼......
4月26日晚間,梅莉姆的居所。
在經(jīng)由"官方認證"的狀態(tài)下克蘿塔和諾伊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說法去解釋自家的妹妹突然性情大變,只能乖乖接受梅莉姆變了個人的事實。
她像隻黏人的寵物一般死賴在身邊,當(dāng)她提議要三個人一起洗澡的時候,哥哥姊姊各敲了她的頭一下,凹不過請求只好再睡一次睡地板大通鋪做補償。
夜裡,繁星點綴、明月高掛,已經(jīng)過熄燈時間的房內(nèi)兩人安穩(wěn)地進入夢鄉(xiāng)。
克蘿塔大姊的房內(nèi)甚至比梅莉姆還要簡陋,少了書桌和衣櫃,僅有一張床和一個打理儀容用的連身鏡,她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就擺在床上,多出來的空間被拿來當(dāng)成曬衣架的擺設(shè)點,因為她們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承受不了衣服的失竊,不能擺放在窗外的陽臺。
她挽著兩人的手臂安詳入睡,聽見哥哥在那破敗但溫暖的被團裡發(fā)出舒服的呼嚕聲,而姊姊二十分鐘內(nèi)沒有翻身過一次,梅莉姆知道雙方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醒來了。
"該走了"她的心裡默默道。
家人不會陪伴你一輩子,有時後他們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間點突然離世或離別,你是恨他們也好、愛他們也罷,終究不會有人傾聽你滿腹的情緒,而只能把悲傷和眼淚以及怨氣往肚子裡吞。
很幸運的,梅莉姆擁有一個會替她換尿布的姐姐,以及泡牛奶的哥哥,他們沒有長輩的架式、年齡上的過大差距觀念、以及過於沉重的寄望,給了她一個美好又幸福的童年,養(yǎng)育恩情遠勝於生下她的父母。
至於生下他們?nèi)说母改赣值胶翁幦チ耍@點她沒思考過,也不願意拿這道題目去煩每天忙碌辛苦掙錢的哥哥姊姊。
梅莉姆從地板上爬起,小心翼翼地越過還在熟睡的兩人,她無聲無息地拿走桌檯下備用完好無缺的蠟燭和火柴,悄悄地轉(zhuǎn)頭門把離開房間。
二樓的走廊一片漆黑連扇窗和月光都沒有,不點蠟燭是名符其實的伸手不見五指,簡直是閉著眼睛走路。
不過這不妨礙她精準地走下樓梯和借用放在大門前衣架上的風(fēng)衣。
雖然這外套不符尺寸,但足夠溫暖,而且等等要面對的不單純是夜間的氣溫而已。
她將姊姊的外套披在身上,靠著風(fēng)衣口袋的鑰匙離開了家裡。
......
*
夜深人靜,梅莉姆的家位於伊爾城-城東的亞特北街,此街區(qū)偏離市場、醫(yī)院、餐廳,唯一能稱得上是地標的只有一個國營的公共馬車站,交通位置不便是房價較為便宜的住宅地,說難聽點這附近基本上都是貧戶。
街道上的路燈極少,大約每隔二十公尺才設(shè)置一盞方便夜間的保安官巡邏,路上看不見任何人影,梅莉姆唯一能聽見的是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儘管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但她的心跳還是無法控制的上升,緩步的朝著深邃黑暗的街區(qū)口前進,她完全不擔(dān)心撞到在路上巡邏的保安官。以這條街的明亮度而言,隨便找個陰影區(qū)鑽進去蹲下,沒發(fā)出聲響是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再者,保安官手上都拿著提燈,從遠處就可以看見移動的光源,根本不用害怕......她想到這裡好像突然明白為啥夜間犯罪的罪犯,保安都抓不到人了。
她順著記憶中的街道從石街的巷口一路進了草地,這是一個方形的大公園,四周有木製的圍牆圈起,外側(cè)高大樹木與散枝的葉海遮蔽了星空的光輝讓此地的陰森更添幾分駭人。
柵欄裡面是一塊又一塊排列整齊的墓碑,刻著埋葬者生前的墓誌銘、死亡日期、家族所屬等,豪華一點的家屬甚至有自己的小型追思祭壇與石墓室,不過這些都不是梅莉姆的目標。
她順著模糊的印象盡可能的往公園的中心位置走去,那裏是"公共地下墳場"的入口,由於日耀教信仰的關(guān)係,多數(shù)人傾向家人死後也能受到太陽的庇護,而無名屍、犯罪者、罪大惡極之人、沒有家屬的流浪漢、或是賄絡(luò)守墓人偷偷下葬組成的亂葬崗,就埋入地底不見天日了。
地下陵墓宗錯複雜、雜亂不堪、毫無標記的特性,梅莉姆記憶在好也不可能摸黑前進,於是她使用火柴點燃蠟燭,微弱的火光照明了約周身兩米的距離
後,隨後一步步走下了石階。
腳步聲的回音響起,地下陵墓的入口沒有任何門扉,裏頭因為下葬者的身份特殊的關(guān)係,當(dāng)然也沒有任何供品。
進入陵墓後是一片廣大的黑暗,已延伸的距離來說稱之為廣場也不為過,她不用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石牆的角落堆積起一座又一座的小山,就像落葉般堆砌,燭光的照明下是一具又一具的白骨,以不規(guī)則的方式整合,手骨、肋骨、大腿骨、頭蓋骨比比皆是。這裡的屍骸都有經(jīng)過火葬處理,所以不會有屍臭或老鼠靠近,空氣中只有一股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古怪氣味。
梅莉姆隨手挖起三個額前略為破裂,有燒焦痕跡的頭蓋骨,三個骷髏頭排成一直線擺在地上,將中間頭骨的上方安置自己從家裡借來的蠟燭。
她雙膝跪在骷髏頭的蠟燭前方,雙手交扣握緊擺出了禱告的姿勢,她努力睜開眼皮忍住眨眼的衝動口中念念有詞道:
「
黑夜的王者與星空主宰
統(tǒng)領(lǐng)寒霜與死亡的冥府之神
您卑微的僕人請求援助
請引領(lǐng)迷失的吾等渡過苦難
以末日之名宣誓!奉上吾等的忠誠。
」
語畢,她站起身來依然努力不要去眨眼,兩行淚水從她的眼眶中緩緩而下,梅莉姆將雙手覆蓋住自己的視線,除了一片黑暗和模糊的掌紋之外看不見任何東西,然後她鬆開了雙手......。
白色。
視線範(fàn)圍內(nèi)一片的白色。
一團極為厚重的濃霧和水氣壟罩了整個世界,讓人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刺骨的寒風(fēng)吹起讓她不經(jīng)顫抖,只能拉緊姊姊的風(fēng)衣搓手取暖。
梅莉姆向前直走,她感覺自己那雙破爛的鞋子踩在爛泥巴上前進著,這裡的氣溫低到連呼吸都是種痛苦,她開始後悔自己怎麼沒穿四五件衣服再來。
懷著決心與毅力她步行了五分鐘,終於迎頭撞上一塊木板,她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向前摸索,確定這是一扇木門。
她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如果她上一回死前的記憶沒有出錯,這棟木屋有她需要的東西,一個讓她強大起來的魔法墜飾!強大的足夠讓哥哥姐姐存活下來!
她推開了那扇沒有上鎖的木門,正如她記憶中的景象,是一個十分氣派的書房,柔軟厚實的深褐色地毯出現(xiàn)於她的眼前,兩側(cè)分別是書架和酒櫃,一本本封皮偏黃的書籍和一瓶瓶顏色暗紅的葡萄酒在蠟燭輝芒照耀下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室內(nèi)的氣溫非常的溫暖,彷彿外頭的霧氣無法入侵似的,房間內(nèi)的底部擺放著一張成人使用的書桌,有著六個抽屜,桌面上擺著一張鋪平的捲紙,從遠處看去應(yīng)該是個地圖。
梅莉姆興奮地衝進房間內(nèi),然後刷的一聲,一道長條的黑影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穿過了她的身邊,因為速度太快她的眼角餘光不確定那是什麼,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梅莉姆的臉頰流下了一道鮮紅色的軌跡,她的左髮辮被切斷,散開的短髮束無力垂下,耳垂的部分也留下的一道血痕。
她的瞳孔瞪圓因恐懼而放大,有人正在觀察她......她順著感覺朝著酒櫃的最上方看去。
那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頭顱,光頭、中年面孔、一雙帶有興奮和好奇的紅眼睛,還有沒刮的絡(luò)腮鬍子,就只有一個頭和半截脖子放在酒櫃的最上層,有兩三根玻璃試管插在他的後頸上。
那名男子眨了眨眼睛開口道:「喔-入侵者~很高興見到你,我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梅莉姆的心臟停跳了一拍,她的記憶裡可沒有這個斷頭守衛(wèi),現(xiàn)在的她只是個十二歲的普通小女孩,沒有任何反擊或逃跑的能力。
腦袋裡面剩下一個念頭"死定了"。
無數(shù)長條的黑色觸手從男子口中像蛇一樣竄了出來,速度快、數(shù)量多、無法躲開、無法閃避。
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舉動之前,觸手淹沒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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