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床了嗎?昨天那個小姑娘一直沒醒呢,嗯?她叫月啊?.......知道啦,我去街上晃晃。」坐在房間裡,亞瑟的老師掛斷電話,嘆氣。
「能讓亞瑟緊張成這樣......唉,希望沒事才好啊啊。」
而另外一邊,亞瑟急急忙忙的敲了月的房門,老師告訴他月一直沒有醒來,敲了門之後沒有回應,打電話也沒有接。
「咦?門......沒有鎖?」輕輕推開房門,亞瑟探出半顆頭,檢查了一下才走進去。
月像是被人放在被子上,披著斗篷,頭撇向一旁,鞋子也沒有脫掉,雙手放在身子旁,被繃帶纏繞。保險起見,亞瑟解開月的斗篷,然後觸碰到她發燙的臉頰。
「發燒?」亞瑟皺起眉頭,拿出手帕擦去月的冷汗,用房間的電話打給一樓的老闆,請他準備一桶水和乾淨的布。
月通常不需要人叫就會自己起來,只要亞瑟醒著,她應該不會睡著才對。但剛剛開門的聲音和電話的鈴聲都沒聽見,連碰到她都沒有一點反應,發生了什麼事?
月披著斗篷,所以一定是外出過了。不過她去了哪裡?在什麼時候去的?凌晨?還是晚上?為什麼要在那種時候出門呢?有什麼非去不可的地方和理由嗎?
趁著老闆準備的時候,亞瑟坐在書桌前,拿著信紙開始筆記,把月的狀態、房間裡奇怪的地方、樓層資訊等等全部記下來,然後開始推算時間和理由,直到老闆敲門才停止。
「啊,老闆有看到月出門嗎?」接過老闆手上的水桶,亞瑟隨口問問,把椅子拉到床邊。
「深夜的時候有聽到開門的聲音,大概兩、三點的時候,不過是不是這位小姐我就不清楚了。當時我在打掃地下室,準備明天會用到的酒。」老闆這麼說,拿起亞瑟的筆記。
「深夜啊......」亞瑟重複,將濕潤的毛巾放在月的額頭上。
「我還有其他客人要忙,先離開了,需要幫忙的話再打給櫃檯就行。」老闆微笑著離開房間,順手關上門。
亞瑟意外的沒有非常緊張,和月相處的幾年來,月有什麼問題都會自己解決,不用亞瑟擔心。亞瑟整理筆記只是為了統整現況和打發時間罷了。
但月已經睡了一整個早上,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
『克莉蒂雅.月,那是多麼美麗的名?』
他微笑著走過去,藍紫色的眼睛有著如同水晶一般的光輝,就算在黑夜之中也閃爍著光芒,溫柔的聲音述說著晚安的故事。
『吶,克莉蒂雅,聽得見嗎?』
少年笑得聖潔,如同天使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弧度,細細的舔弄自己的手指,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
喀、喀,鐵鍊互相摩擦發出聲響,隨著少年的腳步,像是在演奏奇異的音樂。少年輕笑著,解開了鎖鏈。
『想逃嗎?逃得了的話,可以逃走喔。克莉蒂雅?想要逃走嗎?那就逃走吧,我不會擋你的。不趁現在離開嗎?不離開這個地方嗎?不離開......我嗎?』
少年的一字一句像是在諷刺著,確實想逃走的人此刻停下了掙扎,咬緊了下唇,閉上漂亮的眼,不願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睛頓時變得黯淡,眼裡反射出寶石的光芒,那顆蔚藍色的寶石,漸漸變得面無表情。
誰準你閉上眼的?
『克莉蒂雅.月,給我睜開你的眼睛,誰準你閉上眼的?好好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好好看著,你現在可悲的樣子。』
頓了幾秒才睜開了眼,少年露出破碎而醜陋的笑容,低著頭再次鎖上鐵鍊,水珠滴落在冰冷的地板。看進少年的眼睛裡,即使手上還有著乾枯的血液,那人觸碰上少年的臉頰。
少年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然後嫌棄似的避開,用袖子抹掉眼淚。下一秒露出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將利器插入被鐵鍊束縛的手掌中。
太虛假了,不是麼?有著天使般的容貌,卻沒有天使般的心腸,少年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的他,像是墮落的天使,用自己的鮮血報復著光明的存在......
那人感覺不到被刺傷的痛,保持著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目送少年離去的背影。
等少年完全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看著滿手血腥和乾枯的血液,那人靜靜的閉上眼,然後靠著牆無力坐下,發出刺耳的大笑。嘲笑著自己,嘲笑著無能的自己,嘲笑著自己的處境,嘲笑著自己的舉動,嘲笑著、嘲笑著、嘲笑著。
然後那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
那人笑得嘶啞而絕望,直到喉嚨乾渴而發不出一點聲音,用沾滿血腥的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透明的液體沾濕傷口,進一步加深了疼痛,但他什麼也感覺不到,只覺得心像是碎了又被狠狠踩過成了碎片,直到再也拼不出原本的形狀。
他露出崩壞的笑容,掌心的血和淚水交織而描繪出奇異的圖樣。看著專門為自己打造的牢籠,他笑著卻沒有一點情感,銀色的眼中沒有光彩,空洞的眼不知道思考著什麼。
水珠從天花板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而在那人的心中起了回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
「亞瑟,那個姑娘還沒醒嗎?」老師已經從街上逛完一圈,回到旅館房間,發現正在打瞌睡的亞瑟和沉睡不醒的月。
「是啊,已經睡了幾乎整天了......」亞瑟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你中間有去休息和吃飯嗎?」老師拍了拍亞瑟的背脊,「另外她有什麼病史嗎?睡這麼久似乎很不妙啊。」
「中午去吃飯時拜託老闆幫忙看著,其他時間都坐在旁邊。月有時會皺起眉頭或微微握拳,其餘時間都保持著現在的樣子。似乎沒有繼續發燒了。」亞瑟嘆氣。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只能等他自己醒來,沒有特殊徵兆,也不好請城鎮的神官來檢查。明天換你去街上逛逛,中午時回來就好。」
「也只能這樣了......」
「不要一直嘆氣!會短命啊小子!」
月,真的沒事吧?亞瑟心想,心中默念了一段祝福的咒語,離開房間前往床上看去,然後關上房門,相信老師會幫忙看著。
*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血泊之中,銀色的髮也沾上了濃稠的血液,艱難的半坐起身,滿身的血腥味讓她不禁皺起了好看的眉。
無邊的黑暗之中,就算是抬起頭也看不見一絲陽光。身處於一片血腥,血液擴散的很遠、很遠,越靠近自己的地方越是濃厚。沒有沾上血液的地方也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那麼就沒有逃脫的可能了吧。
何況這裡,是怎麼樣都逃離不了的地方。
銀髮的人兒看向自己的雙手以及被血液滲透的衣裳,不可見的露出微笑。
「醒了麼?」披著白色披風的女孩踏步,沒有戴上兜帽的關係,米白色的貓耳毫無隱藏的顯現在她面前。
「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嗎?」血泊之中的人兒斜眼看了女孩一眼,翠綠色的眼和明顯的特徵讓她快速的清楚女孩的身份。
「想起來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銀髮的人兒明顯的顫了顫身子,沉下臉,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銀色的髮伸長,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無風卻在空間中飄浮著。細絲包覆著她的身體,警戒著女孩的靠近。
「姊姊的髮,還是這麼的美麗啊......」女孩把玩自己的髮,自顧自的說道。
女孩帶著微笑,腰間裝飾的水晶反射出刺眼的光線,知道女孩想做什麼,銀髮的人兒顫抖著吐出破碎的詞語,試圖組織不完全的句子,她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而無法辨識。
「又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呢,就告訴你吧。」
「......不要。」
「抱歉吶,但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在無邊的黑暗裡,銀髮的人兒再次失去意識,倒向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長髮變回了原來的長度,空間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崩解毀滅。女孩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化為細沙消散。
題外話:
前面真的是有夠無聊(你是作者自己都這樣覺得真的OK嗎?
我盡力了(攤手)非特殊描述我真的不太行,最近看小說努力修正這個問題XD
希望這次不要再有錯字了,感冒檢查真的是會搞到精神不濟......然後沒錯我感冒了,沒精神發日誌所以都沒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用電腦看才覺得每一段真的好少,但是再寫下去會爆字數(多爆個5000字左右,因為月和夜真的好寫劇情多,但是必須刪減一些,才能和後面劇情接上。)
有人問我為啥最近都沒短篇......因為真的累,心力都放在長篇上(還有和白籌備《櫻狐》)
而且黑文都跑去人物背景了呢(長篇大家背景都黑,各種黑,黑好黑滿最讚ㄌ)
總之這次就是這樣,番外可能又要等等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