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歡迎!歡迎來到聖徒的天國!」
戴黑帽的黑西裝女子,貌似就是聖徒會的老大,她以誇張無比的動作帶著Boss等三人來到與聖徒電視臺相連的大樓,那棟大樓是一個廢棄飯店,原名叫”圓山大飯店”,五十年前落成,因為忽略了城市的極端階級主義,速速的倒閉了。
「哈哈!這末世居然有人會彈少女的祈禱!那首該死的鋼琴曲!」聖徒老大使用的語言是澳
洲腔濃厚的英語,與她那誇張的舉止絕妙的搭配,在大廳初次見到她時,還以為是個嚴肅的大老闆等級的人物,想不到是這樣的怪人。
「忘記說了啊!我是聖徒會會長塞因絲,這個垃圾領域的垃圾之王!」她手一攤,「渾蛋們都是直這麼叫我啦。」她潔白的牙齒像尊活體牙齒廣告模特兒,臉上有些雀斑,從肌膚的白色附蓋度可以得知是一個白人,她似乎很有舞蹈細胞,因為走路時總有種韻律感,屁股抖動的也算恰到好處,基本上是個活潑好動的人。
「這裡就是,我們的聖徒大飯店!」她雙手開的大大的,介紹著這霉斑滿地、壁癌稍嫌嚴重的飯店,可以看出是老飯店的改造,但說改造的印象真的是跟居家改造王差很多,就只是把現代的設備往舊飯店裡頭裝而已。
櫃檯後方站著的…是身穿大紅色禮服的女子,是作為服務員現身於此的,她有著黑色的長髮,即有些尖銳的眼神,頭上還包著白色的砂布…似乎正在恢復中。
「歡迎光臨,我是滿天…星?」聽到這顆星星的名字,汞與Boss同時對看了一眼。
「可憐的小滿天!」塞因絲做作的擦著不在那裏的眼淚,「她因為頭部重創而失憶了!曾經聲名狼藉的商會七星之一居然淪落到此!啊~~好可憐吶~~~」塞因絲佯裝難過的手臂遮眼而哭。
「老、老闆……」
滿天星尷尬的舉著右手,不知如何是好…一點像殺手的感覺都沒有。
「妳覺得呢?是真失憶嗎?」Boss無視聖徒老大誇浮的演技,認真的問到。
「……她現在,不成危害。」汞的經驗累積,可以得知對方是不是靠著演技在賣弄的殺手,可是滿天星的狀態實在太過無害,要是真的是演的,那說不定是給自己催了眠或打了藥。
「滿天星呀!妳先乖乖待著喔!今天客人我來帶就好喔!乖!」聖徒老大摸了下帽沿,經過櫃檯時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人,的的確確就是她的投資,這點無庸置疑。
可怕的人,總是面帶著笑容,動手時,總是看不見伸出的魔爪,當結果發生時,說不定還不會想起這個人……聖徒會很危險,它危險的點,是它的環境沒有天敵。
「歡迎~歡迎歡迎歡迎歡迎歡迎!房間全部打掃過了跟新的一樣,不過回不到末日前那粉亮的模樣就是了~但那完全不是問題?對嗎?」
聖徒會老大露著潔白的牙齒,打開了Boss一行人即將居住的房間,她誇張的轉一圈,西裝外套跟著揚起,踏著像麥可傑克森那般火熱的步伐進到房間,房號是一零一,沒什麼特別的含意。
「純棉沙發…在上城區也很難搞到,僅此一個。」塞因絲很快的走向客廳裡唯一的沙發座,客廳主要都還是簡陋的木桌跟木椅,木桌的桌面甚至沒有好好打磨過。
而就算是純棉,破損嚴重的座墊還是讓人有些失落感。
「而且。」聖徒老大雙手合十向著三人,「有浴缸,有水龍頭跟浴缸。」
在她的強調下,三人頓時眼睛一亮,他媽他說的該不會是該死的自來水吧?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進到浴室,他們看到一個美麗的願景,擺在半空中的水箱連結蓮蓬頭…只要把水箱塞子打開,就可以用蓮蓬頭做所謂的淋浴了,當然,不太可能調整水壓,然後現在,水箱還在漏水。
「…….嗯哼,這是本區最高級的飯店了Boss,卡門市的東西沒什麼好吹毛求疵的。」比利雙手插口袋,聳聳肩。
黑西裝女調整了下領帶…露出大大的笑,「現在,輪到我了。」她用澳洲腔嚴肅的轉換話題,「看起來不像啦,不過我就當你是她的老闆,你是她的經紀人。」以手指分別為Boss、比利定義身分。
「以正常管道來說,只要經紀公司同意,藝人就能跟經紀公司簽下長期的合作合約,我就當你們已經完成了這一部分,那麼…」塞因絲在三人的靜默中微笑道:「我向你們…收購汞的經紀約。」
「讓她,成為聖徒經紀公司旗下的藝人,你們,則一併變成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人。」聖徒老大每說一次”我的”就用右手兩根指頭指了一下自已的胸口。
「我提供的條件,就是吃、穿、住。」塞因絲很了解城市的遊戲規則,再怎麼多才多藝的藝人,只要沒有甚麼靠山背景,提出的三大項基本上是空談,只要滿足了這三項,錢甚麼的一毛都不用給,藝人就會死心蹋地的了。
「等等,最重要的錢呢?霍姆呢?」Boss有點傻眼的表示。
比利插起雙手,他逐漸理解了現況…「免費演出的戲子呀…….就算是您,也太摳了哦。」
塞因絲閉眼,食指對眾人搖了搖…「這三大項只是開始,日後多的是好處!而且…這座城市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價碼了。」
她說的沒錯,吃、穿、住,是這座城市相當難達到的基本條件,上城區與中、下城區有非常可怕的貧富差距,人口更是差了一大截,下城區要向政府強制納稅,好聽點是市政府,難聽點是上城區的財團,因為這個時代的政府,只是財團們的代言人。
而塞因絲的集團又吸收了全市驚人的收視、媒體、活動費用,作為下城區唯一一個營利中的怪物,他們戰無不勝。
窮人更窮,富人更富,在卡門市裡是天經地義。
「現在…選擇吧…….」聖徒會長手緩緩伸入西裝口袋…「進套房,還是下地獄?」
「……」比利對Boss伸出手掌,示意由自己來說話,「我們老闆可以不簽這個合約,但你也無關痛癢吧~」他慵懶的聳聳肩,「真是非常厲害的吸人手法啊~會長…那三大條件也非常的吸引人,不過,我方這裡,在上城區有人呢…他聽見下城區最大集團開的條件這麼差,可能會不高興呦。」比利臉頰冒出一滴冷汗,但很快的側過臉掩飾掉了。
塞因絲歛眼…雙手環抱在胸前,「誰呢?那座靠山。」
「那個寂星商會最恐怖的存在…災星,正在尋找她的同伴呦,妳看見的這個少女…其實就是因為寂星商會被消滅的關係而逃到下城區來避難的~」比利食指一豎,猛然指向汞,「她就是寂星七星之一─煞星!化名─汞!」
「靠?」塞因絲一個快速的轉身…她聽說煞星是個死太妹,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個文靜的女孩?仔細想想,方才他們初遇滿天星的時候,好像是似曾相識的反應,「我記得煞星是一個太…」
「媽的…被你這個小雞雞給賣了,奈米屌真會出賣人啊?果然沒種。」汞突然神色大變,伶牙俐齒、惡言惡語…蓋住單邊的瀏海也掀了起來,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太妹,「……對,老娘就是煞星。」
「……..」Boss趕緊適應汞的變化,否則被對方拆穿會非常的糟糕。
「這兩個小屌都是老娘的小弟…本來想稍微演一下過關的啦…媽的妳是真大尾,我敬妳是條女漢子。」汞模仿著煞星無縫接軌的全句帶髒字,演的絲毫不費力。
「你們逃到下城區,也就是說白西裝還活著嗎?」聖徒大老聞話,嘆口氣,雙手掌撐著窗臺…「寂星商會陰魂不散呀……我聽過煞星是個雙面人,她在賭場做過荷官,人禮貌的很,可一下班,不說漂亮話,就是個小賤人。」塞因絲笑了笑,眼神銳利的盯著汞假冒的煞星看,「但…這不足以證明妳就是煞星。」
這時,一聲聲金屬撞地聲響起,汞將屬於煞星的六枚戒指握在手掌心,一枚一枚任它們落到地上。
六枚戒指,煞星自稱老六的記號,同時,也是她幹掉關鍵六人的里程碑,這個六,更代表她在寂星的年資,六六六,魔鬼數字的煞星,塞因絲頓時讀懂了一切…她的情資,跟眼前的少女已經對上了。
「好,三大項不變,妳加上幾項吧,敬妳是個會表演的流氓。」聖徒大老重拾笑容,但,談判對象的高低感卻明顯的改變了。
「這是妳的地盤…老娘不要太多,基本零花錢總行了吧啊?」汞意識到煞星本人其實是不貪財的人,她要的只是瀕臨死亡的刺激感,只要能接近任何暴力的機會那個太妹都不會放過,所以,要求也不能太過份。
「可以啊,一天一千,不能再多,反正妳拿錢也只幹壞事囉。」既然知道是那個煞星,塞因絲也收起了好脾性,露出了一點真面目,「妳愛舞刀弄劍吧?武器庫隨便妳拿,交換條件是當好妳的少女偶像,懂嗎?」聖徒會長彈了下手指。
「哼,廢話。」
汞,徹底騙過了下城區最大集團老闆,用她幾乎毫無破綻的演技,液態金屬的極致。
塞因絲話鋒一轉,嘻嘻笑笑的大揮雙手,「那麼那麼!好好享受藝人生活吧?等下來辦公室找我簽約哦~小弟不準帶啊!欸嘿!掰!」西裝女做了一個童子軍行禮,雀躍的離開房間。
「嗯…..騙是騙過了,但剛剛那情況,不論怎麼交涉,勝券都握在對方手上。」比利嘆口氣說。
就算真的是煞星,也是寄人籬下,不會太過猖狂的,幸好汞有拿捏到這點。
「不過剛剛,我們瞬間贏得了尊重,老闆、汞。」比利自信的扭了下肩膀,對兩人笑道,「而這座城市,尊重,比金錢或其他事物都要重要許多。」
「嗯…..尊重。」Boss冷汗直流,這一回,比利跟汞在沒有套好的情況下做了一個完美演出,反倒是老闆的自己敬陪末座。
「……加油。」
汞的瀏海又覆蓋了回來…變回那個說話輕輕柔柔的少女,她拍拍Boss的肩膀說到。
可是,無論如何,欺騙那個女人是非常不智的舉動,雖然是逼不得已的…下城區巨大媒體怪物的首腦,在她沒有槍時,是嘴砲如珠,而在她有槍時…沒人阻止的了她。
Boss一行人欺瞞著一頭巨獸,巨獸被這些冒險者精緻的表演所打動,在巨獸甦醒前,過一個難得的好假期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