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荊棘森林的巨人樹
爬上巨人的肩膀是為了讓我們看得更遠。
登上高處時，別忘了回頭看看下方的人們。
無論是誰，都曾經在下面待過。
不見一絲曙光的黑色天空，大地之上遍地都是大樓與公路的殘骸。此處毫無人煙，宛如經歷了一場末日的毀滅，生命在這裡只是一個不必要的概念。
貝克一人獨自行走在這片敗壞的土地，彷彿是一位帶領死亡遊行的使者，他所踏出的每一步伐，就讓原本已經脆弱不堪的大地如受到重擊一般碎成數塊。
貝克其實可以選擇用漂浮的方式，從空中俯瞰這一切，但他並不那樣做，他選擇了最費力的方式，親自用腳底的觸感去正面感受這裡的滅亡。
他一邊走一邊看著路上所經過的建築殘骸，這些曾經是人們親手建造的繁華，而今又是被什麼給摧毀了。此刻貝克面具底下的心情究竟是對這片土地感到哀傷還是無情的不屑。他始終不發一語，沒有人能知道答案。
終於，貝克到了他的目的地，一個已經沒有水的噴水池，噴水池上頭雕塑的天使們已經腐朽到一碰就碎的程度。
貝克：「你遲到了。」
「沒辦法，我實在不喜歡來這裡。」不同於這片絕望的清爽聲音來自另一旁的暗處。雖然說話的人沒有走出來，但隱約可以看見那個人在暗處中靠著牆，雙手抱胸，嘴角還露出了不適合這裡氣氛的笑容。
那個人又說：「虧你能一直住在這種牢籠。」
貝克：「待在這裡，可以讓我感覺到安全許多。」
那個人：「個人愛好，我也不好干涉。這個拿去吧。」
那個人在暗處中，單手輕輕一甩，一顆微小的光球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正好落在貝克手裡。
貝克大手一握，光球就像被融入貝克體內一樣消失，然而那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亮貝克一身的黑暗。
這時，待在暗處的人終於走了出來。
那個人穿著跟貝克相似，但並不破舊的風衣，而他刻意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不過仍隱約可以看見這人有一頭灰白色的頭髮。
「至於要什麼時候用上這東西，你自己決定。畢竟想要擺脫它，光靠你或他其中一邊是不行的。」那個人動作間充滿輕佻隨意
貝克卻是不耐煩的說：「反正你還是只打算看好戲吧。東西既然已經給了，就快離開。」
那個人搖搖頭：「唉，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接著他伸手對著腐朽的天使雕像輕輕一碰，雕像立刻壞化成粉末。
「是佛洛讓他跟在後面保護我們的。」
水晶塔之中，剛醒來的雅各原本還想立刻去問佛洛為什麼蘇格會突然出現在面具街，誰知坐在他旁邊的柏拉，在他一醒來就立刻跟他說明了一切，好像在他睡著時，柏拉就已經去找過佛洛了。而柏拉接下來又說一件令雅各驚訝的事。
柏拉：「雅各…」雅各：「嗯？」
柏拉：「…接下來，你可能要先自己去外面探索了。」
雅各：「為什麼？」
柏拉：「貝克的事，不得不讓我們集中力量去專心處理。」
雅各：「如果是貝克的事，那也讓我幫忙啊。」
柏拉搖搖頭：「這太危險了。」
雅各：「但是…」
柏拉：「雅各，這已經是佛洛破例的決定，當作是我拜託你，暫時就先這樣，好嗎？」柏拉說出這句話時，似乎可以看到這是他跟佛洛求了很久才得到的寬容。
雅各看得出來柏拉顯然有些話沒有說出來，但看到柏拉一反常態，用著異常沉重認真的態度說出這些話，雅各也只能點頭答應。
柏拉見雅各同意了，像鬆了口氣說：「到外面其它夢境的方法，已經教過你了，相信你知道怎麼做。」
雅各點了點頭。
柏拉像是交代完一切一樣，點點頭安心地起身離去。離開前，他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等一切都處理好後，就又可以跟之前一樣了。」
既然都答應柏拉了，雅各也只好一個人準備出發，可是當他一出房門，頭腦便立刻感受到一陣異常感覺，似乎好像少了什麼模糊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對著走廊的房間數了起來。
一、二、三…佛洛、蘇格、柏拉三個房間，沒錯啊。可是…怎麼好像哪裡不太對。
「都辦好了？」
當柏拉一走進佛洛房間時，早已在裡面待命的蘇格立刻問了柏拉應該做的事。
柏拉：「當然。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嗎？」
一如往常坐在位置上的佛洛向空氣揮了揮手，空中立刻浮出了一個柏拉先前見過的投影畫面，在那黑暗之中看到的一整片廢棄人偶，而那人偶的外型正是他一直跟在身邊的同伴。
佛洛：「這個，你應該已經見過了。」
柏拉不悅地說：「是啊，那還真是嚇死我了。所以說，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佛洛深深吸了口，說：「想不到你居然會留有記憶的功能…」
「留有記憶？」柏拉一聽想起先前貝克提過他被剝奪了記憶，於是更激動了：「這是什麼意思！你拿走了我的記憶？」
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柏拉肩膀，原來柏拉激動到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差點奔到佛洛前面拍桌，而是一旁的蘇格拉住了他。
佛洛依舊老神在在，說：「不必激動。首先，確實是我更改了你的記憶…」
柏拉：「你！」
佛洛：「…但讓你別知道太多事，也是為了你好。」
柏拉：「什麼？」
「這個你應該就沒看過了…」佛洛手指一彈，空中的投影畫面變成了另一個畫面。
柏拉一看見那個畫面，兩眼馬上睜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這，這是…」
佛洛：「事實總是讓人難以接受，對吧。現在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我們的夢想世界又是為何存在…」
這是雅各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到外面的夢境，但不知是不是為了反應他的心情，他現在到的地方是一座迷宮。
「糟糕…接下來該往哪邊走？」
雅各已經徹底迷路了。
眼前這片迷宮是由荊棘不斷交織而成的森林，同時充斥濃濃的霧阻礙視線。而這片森林還不時傳來許多奇怪的聲音，有類似風聲，也有類似野獸的悲鳴聲，但雅各路上就是沒遇見半隻野獸。值得慶幸是路上有些荊棘有掛上小燈，但憑著那微弱的燈光根本不足以穿透整座迷霧森林。
雅各現在就像是在一個童話裡才會出現的黑森林，他只能靠著直覺一步一步向前摸索。
當人身處迷霧之中，他的心靈耐性是非常容易被消磨的，尤其現在這片荊棘森林外貌恐怖，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在不斷侵蝕誤入這裡的可憐人的脆弱心靈。可惜雅各並沒有麵包屑，每當他決定一個方向後，他前面的路跟後面的路通通麻上就被濃霧封鎖。
當然，雅各也有嘗試過立刻回頭，但他一回頭馬上就看到一面荊棘組成的牆阻擋了後路，感覺上荊棘也正不斷推著雅各往前進。而他也有想學上次保險箱世界的經驗，用劍試著劈開荊棘，無奈每砍倒了一批荊棘後，眼前又立刻長出新的荊棘，荊棘生長的速度遠遠快過雅各的劍。
濃霧與荊棘的組合徹底打亂了時間與空間，讓人完全無法分辨自己走的是東西南北哪一個方位。
隨著在這片濃霧中走的越久，雅各就越覺得這些荊棘似乎是活的，它們正不斷在改變位置，彷彿是故意要把自己困在這裡。
是因為身邊少了個人的孤單所造成的錯覺嗎？雅各此刻竟然覺得很恐怖。現在的他，既無出路的方向，又不能跨越佈滿刺的荊棘，更沒辦法劈開荊棘。他有一種自己絕對走不出這片森林的念頭。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雅各將要被自我的悲觀吞噬前，他聽到了一個救贖的聲音。
汪！汪！
一個很明確的狗叫聲。
這種時候狗的叫聲，聽起來格外讓人安心。
雅各想總比現在什麼都沒有好，他不敢放掉這突來的一線生機，立馬循著聲音的方向尋找。結果神奇的是，雅各根本不用花太多腳程，只要他稍微注意一下腳邊，馬上就找到一隻被荊棘關住的狗狗。
唰唰兩下，雅各輕易地把壓在狗狗上面的荊棘牢籠砍斷。就見那隻狗狗開心的跳了出來，接著站在雅各面前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
是的，沒錯，他是站立著。
這隻狗狗站直的身體只有雅各到腿邊，毛色棕黃，鼻子跟兩耳尖尖的像隻可愛的狐貍，然而現在站著的他真像個人。
狗狗拉住了雅各的手，彎下腰，往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似乎是在表達他的謝意。他的動作之靈巧宛如真正的人，這時雅各特別注意他的表情，也像人一樣也有豐富的情感變化。
接著狗狗不像一般獵犬一樣是用瞄準動作指著方向，而是邊跳邊用他兩隻手指著方向，像要告訴雅各出口在那。
雅各：「等等，等等，狗狗你真的知道出口在哪？」雖然雅各很想相信動物的直覺，可是剛剛自己已經在霧裡迷路太久了，不知不覺間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輕易亂走。
哪知狗狗見雅各沒有走的打算，他乾脆直接拉住雅各的手，硬是要拖著雅各走。
「喂喂，等等。」
「狗聽不懂語言，他們只會用你的行動來判斷你的想法。」這時天外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誰？」一聽見有人說話，雅各連忙檢查周遭，然而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還是只有灰濛濛的濃霧。
「跟著狗狗走吧，狗狗是不會害人的。」
這時雅各終於聽清楚聲音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宛如廣播一樣在他周圍播放，而在這之後聲音便不再出現，森林又恢復成一片死寂了。
「好吧，試試看了。」
想來也別無出路，雅各只好姑且相信眼前這一隻想報恩的狗狗的指引。
很奇妙的，多了隻狗狗在前面引導，原本一直不斷阻礙在面前的荊棘，突然變得聽話許多，雅各走起來是越來越順。而狗狗似乎也怕跟在後面的雅各沒有跟上，一直維持走在不會被迷霧蓋住的距離，並不時回頭注意雅各還在不在。
用不了多久，一直困在荊棘森林的雅各終於走到了終點，不過終點卻是一個巨大的木頭牆壁。
「死路？」
正當雅各還在慌張自己是不是又走錯路時，狗狗忽然朝著牆壁上方汪汪叫了幾聲。雅各抬頭仔細一看，這個牆壁原來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木牆，而是一個巨大的樹根，大得雅各眼前都只是冰山一角，而這根樹根一路向上攀升，穿過了浮在頭頂上的雲霧。
「難不成接下來要往上？」雅各納悶的心中自問，這時狗狗像猜中雅各心中疑問一樣，對他點了點頭。
一個懂得他人心意的生物，總是特別可愛。雅各看著這隻狗狗可愛的模樣，不禁笑說：「這可愛的小傢伙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時剛剛的蒼老聲音又傳來了：「呵呵…狗狗雖然只能看懂人的行為，但他們卻比任何人更能察覺身旁人的心意，並也相信自己相信的那份心意。」
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而且聽起來距離還是很遙遠，這意思是說這棵巨樹高度絕對不是一般的高，而且也不知道這上面會有什麼，也許在下面還比較安全。
想到這點雅各開始有點猶豫到底該不該往上爬。這時狗狗又再次察覺雅各內心的猶豫，並走上前，用手扯了扯雅各的衣角，另一隻不停指著看不著天際的上方，像是想要告訴雅各別擔心的樣子。
「你瞧，這隻小可愛都這樣催你了，你就相信他吧，別傷了他的心。」天上來的聲音並不像在訓話，而是在安撫勸導雅各一樣，聽起來很溫柔。
雅各看見狗狗用著他那可愛的無辜大眼盯著自己，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再這樣躊躇下去，於是決定照著狗狗的指引，開始抓著樹根的縫隙，跟著狗狗一步一步向上攀爬。
剛開始爬總是不太習慣，雅各必須要花點力氣才能找到下一個步驟，不過這種新手的困境，會隨著練習而漸漸改善。用不了多久，雅各已經開始能很自然地順著樹根的紋路去抓到下一個位置。
不過這只是第一個難關，第二個難關是在雅各穿過雲霧之後。
穿過雲霧之後，雅各這時才看清楚自己剛剛在雲霧下以為很高的距離，實際上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因為他看見雲霧之上的樹木依然就是高不見頂，難以猜測到底有多高。
「自己會不會永遠爬不到頂端？」這個問題悄悄地從雅各心底冒出，然而看到一旁的狗狗仍是像剛剛引導自己一樣，用一個不會太遠的距離培在自己身邊。雅各見狗狗如此細心，便不再考慮上方有多遠的問題，決定繼續往上爬。
雅各又向上攀爬了些許距離，但他不經意做了一個還不該做的動作，他因為好奇自己已經爬了多高，回頭往下看了一眼。這時的他已經爬了一段高度，從這個高度向下看，下面的世界變得相當渺小，然而也造成雅各心中產生了怕摔下去的念頭。
害怕從高處摔下去的心，讓處在半路的雅各手開始微微發抖，他的勇氣受到了挑戰，無法繼續放膽向上，因為他怕爬得越高，摔得也越痛，他的心已經全被「肯定會摔下去」的念頭給佔據了。
有時候就是會這樣，處在未確定的路途上，人們總是會搖擺在對與錯之間，人總希望自己避免受到自己認為沒必要的傷害，但就要因為這樣放棄嗎…？
「汪！汪！」
狗狗再次呼喚著雅各，但雅各的手仍是遲遲不敢伸出下一步。
「害怕摔下去嗎…這也沒辦法。不過你要繼續待在那等到力氣用盡後，真的摔下去，還是爭取還有力氣時，努力往上爬。」天上又再度傳來了蒼老的聲音，這時聽起來聲音好像一直在等雅各爬上去的樣子。
確實如聲音所說，雅各現在已經不可能回頭往下了，而僵持在原地也只是在浪費力氣，等耗到沒力時，自己仍是要摔下去，那不如索性拼一拼。
心念一定，雅各決定繼續往上爬，至少不要讓自己因為害怕造成失敗後，而懊悔不已。
不知道爬了多久，但雅各覺得很奇妙，身體並不如自己所預想的會越爬越累，相反的他越爬越順，甚至開始可以感覺到這棵樹有著生命流動一樣在微微呼吸。
隨著高度越高，雅各終於看到了樹木的葉子。樹的葉子像階梯一樣順著樹身環繞排列。
就見狗狗跳到葉子，並跳了幾下，似乎在告訴雅各「這很安全，放心跳上來吧。」
雅各也不再多想，立刻就往葉子一跳，葉子像溫暖的床墊一樣輕輕接住了雅各的雙腳，讓人覺得這比地面來得安穩許多。
有了葉子階梯，接下來的路變得非常順暢。雅各跳上一個又一個的葉子，而且隨著越往上，葉子也長得越茂盛，路途也變得更輕鬆，最後他終於抵達了樹木頂端。
樹木頂端有一個巨大的樹木為中心，而旁邊有好幾個樹枝的樹叢端組成的，雅各所抵達的僅是其中一個樹枝。而在這裡有許多的狗正在嬉戲玩鬧，就像是一個專門提供給狗的樂園一樣。
一路上引領雅各的狗狗這時拉了拉雅各。
雅各看見狗狗的眼神正看著那些狗，似乎是他許久不見的家人。雅各雖然有點不捨，但終究還是要放手，畢竟那邊才是狗狗的家。
雅各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狗狗見得到同意，兩手抓緊雅各的手，一邊雀躍的跳著，一邊拼了命似點頭，接著蹦蹦跳跳地重回他的朋友身邊。
「你終於到了啊。」
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但奇怪是已經到了頂端，雅各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
「這邊，這邊。」
雅各感覺到他所站的地方似乎在微微搖動，好像是樹木本身在活動。他轉頭一看，看見中心巨大樹木的紋路居然來開始動了起來，再仔細看那原來是一張有著明確五官，巨大的臉孔。
「這…」親眼見到一棵宛如巨人的樹在對自己說話，還能叫雅各不驚訝嗎。
「他會說話，有這麼值得驚訝嗎？」
這時候另一邊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說話聲。
雅各看見一名頭髮雜亂，手捧著書本的人突然出現在身旁。說也奇怪，雅各看到這個人，並不吃驚，反而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可是腦袋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人說：「記不得了嗎，這也難怪。」
雅各：「我們見過嗎？」
只見那人低下頭開始翻起手中的書，說：「不，我也只是一個旅人而已。」
雅各：「是嗎？」
這時樹木又開口說：「當然是啊，你現在可以往下看看。」
或許是因為已經在頂端了，這時候要雅各重新往下看，他並不覺得恐怖。
從樹木頂端往下看，原本應該被濃霧壟罩的底部，如今全部清清楚楚擺在雅各眼前。原來在森林迷宮中，路線並不只有一條，當然其他路線中也有正困在裡面，不斷尋找出路的人。
從上方看，會看見那些人其實只是在一定的範圍內不停打轉，而他們的腳邊也都有一隻被荊棘關住的狗，但這些人好像都沒注意到狗的鳴叫，只專注在尋找眼前的出路。
雅各自己也曾經被困在那森林之中，這時看著底下那些人的徘徊不安，不免不忍心問樹木：「你不能幫幫他們嗎？」
樹木：「我也很想幫他們，但我的腳太大了，只要輕輕一動就會踩到他們。所以，我派了這些小可愛們去下面幫他們，只是注意到的人很少…」
那位看書的人突然插嘴說：「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契機，只是他們願不願注意而已。很好笑吧，明明就在腳邊而已。」
這個人的冷靜好像只是在說一件非常簡單的道理，不過雅各可不同意這點。
雅各：「這一點都不好笑。」
那人從書中抬起頭看了眼雅各，似乎在等雅各繼續說下去。
雅各：「每個人都有徬徨的時候，或許現在他們看起來很笨，但那是因為我們現在已經站在這裡高度了。我不會去嘲笑他們，畢竟我自己也是靠著這棵樹才能到這。」
那人點了點頭：「那你可要好好珍惜眼前景色。」說著他伸手往外一指，雅各也跟著潮他指的方向看。
眼前是一片清澈，不帶任何一絲雜質的清藍天空，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楚，自己就像已經融入其中，伸手就能摸到一樣。這是唯有站在巨樹頂端才能見到的景象。
雅各：「好漂亮……要是柏拉也能看到就好了。」
那人：「不用擔心，他看得到的。」
「你怎麼知道？咦？」這時候雅各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印象中好像有一位一樣老是喜歡沉浸在書中的熟人，自己應該記得有這個人才對啊，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正當雅各轉過頭想要問那個人時，卻看見那個人的位置只剩下他剛捧的書攤開來放在地上，而空氣中留有一點點的光之碎片。
「人呢？」
雅各走上前拿起地上的書，他稍微翻了一下，只見書頁內全是空白。
這時書本突然冒出光芒，像碎片一樣開始凋謝，並全部飄進了雅各體內。
「亞…亞里斯？為什麼我會想到這名子？」
創作內容
雅各的夢境遊記-13.荊棘森林的巨人樹
瞎聊閒扯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