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告白，混雜著陽光和雨水的味道。
純白的制服緊緊貼合在玲瓏有緻的腰身，讓人遐想地透明，百褶黑裙隨著輕巧的步伐搖曳、輕旋，晶瑩沿著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映著薄雲背後初乍的陽光一明一滅，不知道是水珠閃爍的光彩，還是她那太過美好的笑容，燦爛得讓我睜不開眼睛。
「雨後的晴空，很美對吧？」
她旋過身，踮著腳尖，平舉纖長卻緊實的雙臂，像是擁抱著她深深愛著的世界，微仰著頭，任由水滴沿著溼漉的髮梢滑過她精緻的臉龐，輕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顫，璀璨的笑容忽地收斂，神情是我不曾見過得肅穆，寧靜而美麗。
像是完成一場神聖的儀式，她睜開眼，眨著明亮的雙眸，又綻開了我所熟悉的笑顏，而我也一如往常，默默地恍了心神。
「會感冒的。」我蹙著眉冷冷說著，把手中的傘隨意丟在地上，放下拎著的帆布鞋，一邊嘆了口氣，一邊脫下制服外套。
她赤著腳，像個孩子般踩踏水灘前進，濺起片片水花落在我身上，還朝著我狡黠一笑，全然沒有反省的意思。
我暗下臉，主動走近那個只有樣貌符合年齡的女高中生，她上一秒的得意在看見我責備眼神後蕩然無存，不自覺轉身閃躲我的逼近。
正要逃，卻被我一把拉回，緊緊錮在擁抱裡，她嘻笑地大聲呼喊著，在我懷中不停掙扎。
力氣比不上運動萬能的她，光是要把她抓牢我就快用盡了全力，僵持了好一陣子，我不禁喘起氣來，熱氣恰巧噴在她的耳際，讓敏感的她瞬間僵直了身體，趁著拉鋸的暫停，我稍稍放鬆了力道，低聲說道，「別鬧。」
我拉開了距離，幫全身溼透的她披上外套；我仍舊皺著眉，她卻漾開了笑。
當我更深鎖了眉頭表示無奈，卻感受到被一股力道忽地一推，罪魁禍首瞬間笑得無邪，很快地收回食指抵在她自己的眉心，一改剛剛不正經的態度，望著我，認真的口吻有些婉惜，「妳呀從小就這樣，笑起來明明很好看，可是就愛皺眉。」
「我從小就遇人不淑。」我挑眉，對著眼前打亂我人生步調十餘年的女人不客氣地埋怨。
我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不滿地嚷嚷著小時候都是她在照顧我，或是她圓滿了我的童年之類地，可是她卻只是沉默。
有時候，我很害怕她的沉默。
這樣的尷尬沒有持續很久，可是當我回過神，我已被猛然拉進她的懷抱裡了。
她環住我的腰，使勁得像要把我嵌在她的身體裡，把臉埋在我的頸窩緩緩磨蹭，喃喃低語，「可是我覺得很幸運，有妳。」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地傻在原地，感受有點溼冷卻又可以暖到心頭的擁抱。
沒有等待我的回應，她鬆開了手。
「吶......」
「嗯？」我鎮定了思緒，試著恢復平常的冷靜。
「雨後的晴空，很美對吧？」她美麗的雙眸沉靜了下來，直直望進我的眼裡。
「恩。」我拿出書包裡早就準備好的毛巾，緩緩拭去她臉頰上的水痕，摩娑著滴著水的紛亂髮絲，我看著那雙迷人的眼睛，嘴角終究還是不自禁地淺淺上揚，放柔了慣於淡然的語氣說道，「很美。」
像是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靜靜看著我不再亂動，乖乖讓我幫她稍微擦乾頭髮。
「欸。」
「怎麼了？」我對上她悠然的目光，沒想太多。
「其實妳的笑，對我來說就像雨後的晴空。」她笑彎了眼，神色如許，一點靦腆都沒有浮現面上，坦率得過了頭，美麗得過了頭。
她簡單的話語，我心口無法名狀的起伏。
我才忽然明白了，原來我對她，喜歡得過了頭。
「欸。」
「怎麼了？」她微笑，疑惑地等待著我的下文。
「我大概，愛上妳了。」
創作內容
雨後晴空
GL長篇連載中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