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隔天上完課就立即奔回家，我又再次拒絕了社團邀約，只想回到有Ｆ子在的地方，當我跑……好吧，其實是走的，因為昨天跑太快造成我的胸腔很痛。
在進門前我聞見淡淡的香甜味，開門後味道更濃，只見Ｆ子悠悠哉哉的在煮咖哩。
她今天放假，此時人正哼著不搭的歌攪拌鍋子，我將書包往沙發上輕放，正要偷襲Ｆ子時她笑著轉過頭：「Ｎ尼，妳先去洗澡喔！等等洗完就有咖哩可以吃了。」
「啊？喔。」偷襲失敗有些沮喪，我只好跑去洗香香後出來，Ｆ子或許是聽見我的聲音所以才端咖哩出來。我聞著心情瞬間好大半，急忙奔到她旁邊看著咖啡色的咖哩，端了碗熱騰騰的白米飯將咖哩淋上去，又撈了些許肉塊與馬鈴薯還有蘿蔔，Ｆ子看我這麼有食慾笑了，活像是溺寵孫兒的奶奶期待孫女多吃一些……Ｆ子，妳這屬性到底從哪出現的？
「今天過得開心嗎？」Ｆ子問著，她接過我替她裝的咖哩飯後攪拌，我想了想、含住湯匙：「沒什麼特別感覺？對我來說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她挑了眉：「Ｎ尼，妳上學時都沒什麼特別感覺嗎？」
「有什麼感覺？」這下換我霧煞煞了，看Ｆ不像是隨口聊聊的樣子，我又分不出來她說的沒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Ｆ子看我滿頭疑惑也只一笑，吃了口飯：「例如，原本妳以為兇巴巴又嚴肅的老師其實會搞笑？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同學居然會一口流利的英文或是意想不到的特技。」
她淡淡說著，繼續攪拌咖哩飯：「我記得以前，我有位同學很會彈吉他，他現在貌似做著與音樂相關的事業。還有位同學的繪畫功力很厲害，她在國內不知名，可是在國外卻是鼎鼎大名的設計師。還有我哪個時期的英文老師，據說他離職後前往非洲幫助孩童。」
她說完後一口氣吞下咖哩飯，像是毫不留念一樣，嚼著過往回憶。
這不是感傷也不是感慨，而是一種更難形容的情緒在Ｆ子的臉上……
「我現在又跟他們不熟，哪知道有什麼特長啊？」為了擺脫這話題，我說完吃了好幾口飯才看她，Ｆ子勉強一笑：「也是呢。」便不再多說。
她突然摸摸我的頭，繼續吃咖哩飯。
舔了舔甘甜的咖哩汁我忘記Ｆ子有沒有跟我說過她以前的事情，甚至讀哪間學校？想了想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畢竟有些人還是需要隱私。
所以這頓飯在我們習慣的安靜中吃完了。
「我說，別超過晚上十一點來找我，就表示要妳們最晚也十點多來，而不是十一點準時跟我報到好嗎？」
密醫面無表情用大拇指著牆上的時鐘，Ｆ子做出經典的呦嘿吐舌頭裝傻動作，我面無表情的喘氣賞她白眼：「老大……妳知道嗎？妳的診所位置有夠難找，我跟Ｆ子從七點出門找到現在才找到。」
「我不是有畫地圖？」
「但是妳的地圖太簡陋了好嗎！」我亮出來她所說的「地圖」兩條大街、一條小巷子，還有幾個路名——實際上根本是五條大街、三十多條小巷子，密如螞蟻的街名，還有一堆阿貓阿狗也鑽不進去的路！
「不會打電話過來？」
看她居然還故意挑眉的模樣，我快吐血了——感覺快把手上被我重新畫到快破的地圖撕爛，Ｆ子笑著將我噗滋抱在自己的懷裡：「但是醫生的手機貌似忘了開機？打不進去呢。」
「……」密醫聽見這句，我很明顯看見她臉上抽了一下，只見我面前的無照醫生掏出口袋中的手機沉默幾秒後、手機螢幕亮了發出類似開機的聲音，然後看回我們：「所以妳們最後是怎麼找到的？」
「google小姐幫忙的。」我快吐血了，真的。這密醫不是給人很精明的感覺嗎？為什麼在第二次見面時就破裂了？讓我很忍不住吐槽：「而且妳的位置也寫得太模糊，妳故意只寫路名的開頭，這裡的路又幾乎都一樣，我們找了好久。」
「那妳們應該找不到這裡才對。」密醫說著要我們先進去，然後讓我和Ｆ子坐在椅子上，我這才看見診所的真面貌——東西沒有想像中的多，但是很乾淨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這感覺跟Ｆ子的家有隨時會消失的錯覺一樣。
「因為遇上了一位小姐的幫忙。」Ｆ子幫我說完接著沒說的話，她將外套脫下：「她說她看我跟Ｎ尼在這附近打轉許久，就直接問我們找誰，然後告訴我們妳的診所正確位置。」
「妳說的是那個香水跟妝都很濃、右手臂還有刺青的女人？」
「唉？」我跟Ｆ子異口同聲的發出聲音。
「她是酒家女，我偶爾會上她的……這是題外話，可以當作沒聽到。」
不，我們已經聽見了，而且她的妝其實不濃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起了雞皮疙瘩，Ｆ子卻在這時說話：「醫生故意把地圖畫那麼複雜是在防什麼呢？」我偷瞄Ｆ子，她用誠懇且真實的口氣詢問醫生，只見醫生皮笑肉不笑的嘴角緩慢拉起來，露出尖銳的牙齒——我毛了，那牙齒是真的尖銳，不像正常人是平的一條線，而是鋸齒狀。
Ｆ子跟我一樣很明顯僵住。
「預防什麼呢？」
密醫只給了這樣的答案，我盯著她看才發現密醫是下垂眼，還很作弊的在左眼底下有顆小小的黑痣。
「她們好歹是妳的病人喔？嚇什麼。」不屬於我們三人的聲音從密醫後方的走廊傳來，我總覺得熟悉，Ｆ子比我快認出聲音的主人：「唉？是剛剛的那位嗎？」
「嗨。」應該是剛剛指路的女人躲在診所內的另一條小走道，我只看見她露出來的右手臂上有著刺青，其餘都被牆壁遮住了。
「妳出來做什麼？」密醫貌似對她出現在這不奇怪，我倒覺得毛了，因為跟那女人分離後她是笑著揮手說掰掰，現在卻身在這，而我後方的診所門又是鎖著的。
「想妳。」
我看見密醫的臉垮下來，口氣比剛才還重：「妳的藥我放在老地方，不用特別來拿。」
「為什麼？」走道那邊的女人詢問著，只見密醫拿出一個東西朝Ｆ子看了眼：「嘴巴張開，先幫妳弄。」
「好。」Ｆ子張開了嘴，我看著密醫用那東西在她的上唇與牙齒之間的地方滑動，應該是滑動吧？她弄了弄後換成下方，接著瞄我一眼：「這就是妳問我的那東西。」
「喔？」我瞪大眼睛看，Ｆ子滿頭問號看我跟密醫一眼。
只見她弄好放後回去，接著轉頭看我：「接著是妳。」
「小女孩小心點啊～那色女吃嫩草不吃老草。」
我看見密醫的臉瞬間黑了，Ｆ子嚇到立刻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差點被她的胸部悶到，只見密醫已經恢復冷靜，卻選擇將東西先放在好後悠悠站起：「妳們先等我一下。」
然後她走往那聲音的位置，只聽見女人發出唉呦的聲音，然後乒乒乓乓了大概十秒——瞬間安靜了，但密醫沒有出來，我看回Ｆ子發現她正看著我，Ｆ子就像隻貓盯著我，不悅的嘟起小嘴巴：「妳跟密醫問了什麼？什麼那東西？我都不知道。」
「嗯——這是秘密。」不知道為什麼看Ｆ子有這反應讓我心情愉快，她見我不說也沒問下去了，但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用手指戳戳我的腰，很是在意剛剛躲在走道的那女人說的「吃嫩草」三個字吧？
我勾起惡作劇的心撲到Ｆ子的身後，「Ｎ尼不要在診所玩！」Ｆ子大概知道我想做什麼所以趕緊阻止，但來不及了，我親吻她的後頸，Ｆ子趕緊遮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整個人猛烈一縮，我之所以知道她的表情，是因為我們正前方有個鏡子，她的表情在鏡子中一目瞭然，我看見自己閃爍的雙眼壞極了。
我喜歡Ｆ子這個敏感點。
「Ｎ……尼……」我持續吻著，感覺到Ｆ子的心跳劇烈加速，她越是縮起來的模樣越讓人想欺負，我想自己是壞蛋吧？居然喜歡Ｆ子這反應甚至還感到興奮。
我壞極了。
「我才去『處理』東西一下，妳們就在這幹嘛？」密醫冷臉拉下脖子上的領帶後重綁，我發現她頭髮有些翹，雖然有整理過的痕跡但仍衣衫不整，甚至手臂上還有被咬的紅印……這會不會太激烈了點？
「彼此彼此喔。」在我放開Ｆ子後，她反而將我緊緊抱在懷裡防備著密醫，密醫無奈的翻白眼而我只想笑。
Ｆ子，妳問我今天有什麼感覺嗎？我會說很奇特。
本來以為不好親近的人原來這麼逗，我以為這世界已經失去歡樂了，卻沒想過在這暗沉的地方仍有歡樂的存在。
我是真的以為只有這樣而已，但其實不是。
謝謝妳讓我看見了原以為不會再尋到的片刻歡笑，謝謝妳。
妳是我最愛的女人。
「最近身體狀況如何？」密醫在我面前坐下，我想也不想就告訴她最近胸腔悶痛，然後告知原因是因為我奔跑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得到白眼一枚，甚至連Ｆ子也露出稍有責備的表情，卻藏不住自責的情緒。
我半吐舌頭，偷看著Ｆ子。
她對我露出苦笑。
創作內容
【GL】把腿張開２９
║短篇文章║ (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