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我的呼吸急促,心臟完全無法停下,但我知道一旦被追上,自己恐怕就失去了未來。忽然,眼角瞥見了一間不大的民宅,重點是,裡面好像沒有人住,那就是這裡了,我毫不猶豫的走像廚房的位置,然後從書包中拿出鐵撬,用力的把窗戶給撬開,然後跳了進去。
這間房子,有點大,四間房間,還有一間客廳、浴室、廚房,和自己家那擠得要死完全不同,然而當我打開房間的門時,一股難以掩蓋的惡臭傳了過來,是一個女人,她眼睛爆凸,舌頭伸得十分的長,腦袋凹了一半,脖子上都是暴露的青筋,和一條黑色的細繩,伊呀,伊呀的前後搖晃。
我當場跌坐在地,雙手緊緊的按緊嘴巴,想把還在喉嚨裡的吐給嚥回去,但當我再次看到她上吊的樣子,完全壓抑不住,直接在她的附近吐了起來,然後連滾帶爬的離開這間房間。該死該死該死,怎麼會有人在這裡上吊阿,我疲憊的打開另外一間,把筆電從書包中拿出來,坐在床角邊,點開了“子不語的專屬聊天室”
「九泛你叫我這麼多次,到底想要做什麼?」看著電腦前的回話,我內心的大石頭總算安了下來,雙手快速的回覆他,「子不語,還記得上次和你說的那件事嗎??」「嗯哼,當然還記得,不會吧,你被發現了......。」「是阿。」我苦笑著回答他。
「誰知道芝龍哥,早就知道我的小把戲了,要不是放學的時候,發現芝龍哥那幫人在門口等我,我現在應該在某個老公寓內等著被解剖吧。」我長出了一口氣,把快速跳動的心臟盡可能的緩和,然後雙眉緊鎖的想著。
騙了地頭蛇——芝龍哥,他的錢,怕被他抓到所以一放學就直接躲進別人家中,這種亂闖民宅的罪名,應該不會判太重,更何況我還未成年,但重點不在亂闖民宅,而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她上吊了。
「麻煩麻煩,子不語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了他,「總之你先把這裡的地址給我吧,不然要送什麼東西過去會很麻煩的。」「地址?你?不會又來玩這種把戲吧!」「呵呵,那是當然的你要向我求幫忙,怎麼可能免費幫你呢?」「喂!你要是把地址給洩露出去的話......。」我把地址傳給了他,雖然早就知道他大概會怎麼做了。
「當然是會洩露了,我剛剛去問芝龍哥那邊的線民,你知道嗎?你的情報價值十萬元,更別說地址,應該還可以再提高個一、兩萬吧。」該死,我就知道,他一定會這樣子的。「子不語!!你!虧我這麼相信你!」「不過,賣出去的時間是三十三天之後,三十三天我會幫你搞好之後的逃亡路線,學校也不用擔心,休學一年的申請,我想很快就會過的,總之這一個多月之內,麻煩你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被抓到就行了,最後,你我之間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要是再有下一次,就好自為之吧。」
「喂!等等!先別急著下!我這邊還有具剛死不久的屍體耶!!這要怎麼辦!」「那個阿......你自己,想辦法吧,不過別報警,那邊幾乎是芝龍哥的人。」提示:子不語已下線。
下線了?他絕對沒親眼見過屍體的樣子,我都快嚇到尿失禁了,他居然若無釋然的下線了,總之,我現在該如何解決,如何和這個女屍體,一起共度三十三天。叮咚,叮咚,這是門鈴聲嗎?我嚇得把筆電摔在了地上,然後仔細的聽,叮咚,叮咚,很微弱,可是真的是門鈴聲,難怪這房子這麼大,原來不只有一個人住,不管怎麼說先躲起來吧。
我小聲的拾起筆電和書包,躡手躡腳的鑽入床底下,雖然很髒可是,沒辦法了,暫時躲一下吧。然後一個女生的聲音忽然喊了出來,「姐姐!你在嗎?我沒帶鑰匙,幫我開個門好嗎?」阿,原來是她的妹妹,那我該怎麼辦,要去幫她開嗎?不開的話她一定會耗在那裡,不會離開,可是開的話,我又該用什麼理由來說服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正當我左右為難時,那妹妹又驚叫一聲,「啊!鑰匙找到了,姐姐不用幫我開門了。」然後匡瑯的一聲,大門被打開了,該死,麻煩死了,我要怎麼做才比較好,躲在床底也只是緩兵之計而已,終究還是得出來的。
忽然,喀擦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不會吧,這裡是她的房間?我一激動就不小心撞到了床板,「噯,是撞到腳了嗎?」我從床的隙間看到了她抬起了一隻穿著白襪的腳,哦,不行不行,集中精神集中精神,現在很危急,被發現會被報警,被報警等於被芝龍哥抓到,被他抓到,大概最好的結果是在中國當殘疾乞丐,一定要找個機會,離開這裡。
啪擦的一聲,她的髮夾掉了下來,那聲音打斷了我所有思緒,腎上腺素瞬間充滿全身,我看到她蹲下來撿起髮夾,我看到她和我四目交接,我聽到她的尖叫聲,再來,是我的鐵撬揮擊聲,從床底打過去,由下至上,砰的一聲悶擊,她瞬間倒地不起。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