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凌晨兩點鐘,除了遠處傳來的爆炸聲響外,大致上還算安靜。麥格正為了步槍而睡不著覺,他不斷地反覆練習操作,直到自認為熟練才肯罷手。至於射擊方面,明天得要好好選個時間打靶才行……。
對步槍疲倦的他,輕聲走出房間,準備到陽臺抽支菸,呼吸一下外頭新鮮的空氣。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卻碰到她──芮妮?
「麥格,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芮妮蹲坐在地上,被月光射照射下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暗淡。她嘴裡叼著菸,手邊還有喝剩的啤酒,看來喝了不少。
「那個男的呢?怎麼沒陪妳呀?」說到這裡,芮妮臉上表情有些變化。她將菸屁股捻熄,把剩餘的啤酒一口氣喝完,然後站起身子,伸了個大懶腰。
麥格深吸了一口,「怎麼?不再聊聊?」說完將煙吹得老遠。只見她搔搔頭,「今天,我要睡你房間。你的床給我睡,你睡地板。」接著睡眼惺忪的走進屋內,一邊摸索著牆壁,一邊朝他的房間走去。
麥格哼笑了一聲,頭頂上又多了一個煙圈。
三點十七分了……嗯,該睡了……麥格將菸捻熄,並丟進垃圾桶裡,順便把陽臺上的垃圾清掉才回房睡覺。回到房間,只見芮妮坐在床上,還特地騰出一個位置,彷彿是專門為麥格而留的。
芮妮笑著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到她身邊來。
麥格像隻聽話的小狗,靜悄悄地來到床邊,並坐了下來。芮妮脫去背心,動手要把他的上衣也脫去之際,麥格阻止了她。
「妳沒必要這麼做。」麥格幫她把背心穿了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會這麼做?」芮妮激動地說。
麥格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秀髮,「因為我怕萬一動了真感情,到時候生離死別的時候,我會捨不得妳。」芮妮聽到後,雙眼便不自主地滴下淚來。
※※※
掌握到芮妮所教的射擊要領,漸漸可以減少彈藥數以擊中目標。在閒聊間,才知道芮妮是參加過伊拉克戰爭的士兵,有過無數次開槍射擊的經驗。
麥格的射擊經驗是來自老布槍店──老闆布魯斯的教導,他教了許多有關手槍的知識,就連霰彈槍也曾試過幾次,想起來還真是過癮。
「嘿!浪費彈藥的小鬼!」是芮妮的男人──馬克。
馬克見芮妮跟他在一起有說有笑,便氣沖沖地跑了過來,一把揪住麥格的衣領,「我警告你,再跟我女人在一起,我就把你丟在外頭餵『活屍』。」
對於活屍一詞,麥格是第一次聽見,所以覺得有股新鮮感。以前總是稱『它們』,沒有任何名字稱呼,現在有名字稱呼它們了。
馬克舉起步槍,「既然浪費這麼多彈藥打靶,想必一定有成果吧?」接著話鋒一轉,「去挑裝備,待會你就跟著『攫取者』,知道嗎?小鬼。」
芮妮一聽,連忙阻止馬克打消念頭。
「太危險了!他才來沒多久,而且他還沒辦法對抗活屍,萬一發生意外的話……」馬克聽到這裡,連忙打斷她的話,「妳心疼了?哼,這小鬼幾乎比不上我,妳居然幫他說話,妳這個婊子!」說完便作勢要打人。
「嗨!」只見麥格舉起步槍,瞄準馬克的頭部。
「喂喂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呀!」旁人見狀,連忙舉起各式槍械,企圖逼迫麥格放下步槍。「雖然我對我的射擊沒啥把握,但我有信心在這距離一槍射爆你的頭,所以請你離她遠一點。」芮妮瞳孔放大,似乎被麥格的舉動給嚇到了,她不知道麥格為了她竟如此認真,打從心底真的有點被感動了。
「好好好,我投降了,神射手。」馬克雙手微舉,宣告自己被麥格的愚蠢所打敗了。「但願你等一下能拿出此種勇氣啊,我期待你的表現。」
在芮妮的協助下,除了基本的防護用具與步槍外,還有一件放滿彈藥的背心,以及裝有飲水、乾糧的背包,手槍也換回原來的那一把──鼎鼎大名的貝瑞塔92FS手槍,槍身還是銀色的呢。
這次要去較遠的地方,所以要派遣車隊去。車隊由三種車輛所構成,分別為史崔克基礎運兵車、裝甲校車、重裝休旅車,屬於長程車隊。
「這個給你,要平安回來喔。」芮妮等馬克上車後,才趕緊將手中握有的東西交給麥格,並跟他說了這句悄悄話。
攤開手一開,是條十字架項鍊。
「我會的,放心。」麥格的微笑,就是芮妮最佳的強心劑。
※※※
據說華盛頓州有生存者第三級基地──設備完善、人力充足的高階群聚地,通常都具有一個師的軍武火力,可以供許多人生存下去。
但沿路的景象讓他們不敢想像,到處都是活屍橫行,活人倖存的不多。曾經還看到大批活屍圍攻一棟房子,二樓的人不斷地向下射擊,直到大門被撞垮、二樓被活屍占據為止。
雖然大家都於心不忍,但他們的任務不是救援,而是交換物資。沒錯,有時候跟活人協商的時候確實需要一點強迫手段才行,不然那些人哪會鳥你,只會自顧自的把好處佔光而已。
「大夥就先在這邊休息一下吧。神槍手,那間商店就交給你了。」車隊來到一間加油站,除了幫車輛加油外,順便讓大家下車活動一下筋骨,畢竟長途旅行可是很累人的。每一個人雖然在休息,但全身仍處於警戒狀態,隨時為周遭環境改變而動作,這是身經百戰的人所訓練出的自然本能。
麥格舉起步槍,緩步走向加油站旁的商店。
商店外觀完好無缺,裡頭商品沒被掃空,看起來還沒人發現這裡。伸手打開電燈沒有反應後,槍燈的光束便打了出來。
沒有看到血跡……還是得小心……。
此時的麥格繃緊全身神經,腦袋裡不停想起臨行前芮妮的貼心叮嚀。整間店大致上還啥沒問題,只是他還不習慣防毒面具給他的空氣稀薄與視覺狹隘感。
他繼續往洗手間走去。突然間,他聽到一個聲音,很輕微的腳步聲……他緩緩停下腳步,耳聽八方,靜待對方反應。聽說活屍視力極差,只要不發出聲音就不會被發現……再一個猛然轉身,持槍對準那聲音的來源。
「嘿!是我,本來想故意嚇嚇你的。結果我反而被你嚇到了,神射手。」原來是馬克,真是令人討厭……「這裡沒什麼可疑的,除了洗手間外。」馬克比出噤聲的手勢,舉槍衝了進去,麥格趕緊尾隨其後。
結果什麼也沒有,就跟這間店一樣。
「好,準備走人。」兩人步上車後,車隊繼續前往華盛頓州。
※※※
科羅拉多州,傑斐遜郡。
在這裡有許多的生存者基地,卻都不及芮妮所待的第二級基地──設備人力規模雖然較小,但一樣也不差的中階群聚地。這個基地在無線電中的代號為「眼鏡蛇」,因為他們真的有一架AH─1Z蝰蛇攻擊直升機。
「歐布歐布,這裡是眼鏡蛇,聽到請回答。」歐布是距離他們不到五百公尺的第一級基地,帶頭的是名為歐布斯特的人,無線電代號叫「歐布」。
不過,今天有些異常,並沒有任何人回應。
「歐布歐布,這裡是眼鏡蛇,聽到請回答。」靜默幾秒鐘仍無任何回應,有可能已經出事了……這時候,有人急忙衝了進來,氣喘吁吁的。
裡頭的大個兒詹姆士驚覺事情不對,連忙跑出戶外去觀看天際,果然……回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就像那仍上氣不接下氣的人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通訊組組長瑪莉雙手抱胸,歪頭看向他們。
詹姆士首先開口,「剛剛有人朝天空發射求救用的信號彈……」那人急忙接著說,「來源就是歐布基地發出來的!」那人叫史汀,是守備隊的隊員。
瑪莉知道這事情不是她能處理的,她必須呈報上去。
「我知道了。立刻派出救援小組,能救多少算多少。」現在芮妮算是暫時的負責人,一切事務都由她說的算,其他人不得不服,不然就亂了章法了。
鄰近於歐布的基地都無力伸出援手,只能盼望眼鏡蛇基地能派出救兵幫幫歐布基地的人。救援小組由詹姆士領軍,組員有史汀、伊莉、亞當等十人,配置輕型火力。畢竟他們是去救人,而不是去消滅活屍。
他們開走三輛車,分別為武裝悍馬車與兩輛裝甲休旅車,車上皆架有輕重型機槍。「記住,平安回來最重要。」臨行前芮妮還特別囑咐,想必每一個人心底一定都覺得很煩,這樣芮妮才能稍微放心一點。
結果,到了現場才跟所想像的有所不同。
──是人嗎?
不是,他們是比惡魔還要可怕的──「掠食者」。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