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我，真的是太單純、太單純.....
雖然不得不承認那時是第一次在醫院內晃這麼大圈，
且陪在身邊的是還很硬朗的父親。
一年前看診完後，還去市區內逛街。總之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情去醫院。
10/08/23 天空Blog 白色巨塔的非法思想
原來這篇文章距離今日已經整整一年了，
那時的我，真的是太單純、太幼稚。
由於阿嬤今日要去長庚回診看心臟內科，
老爸請了整天假來負責這整件事情，順便去耳鼻喉科詢問他長年以來暈眩的毛病。
而自己這次則是要負責照顧阿嬤，也可以說，為她打理小事情吧。
畢竟多一位女性，要是她想如廁的話也比較好辦。
這時自己還是抱著「終於可以出門走走了」的心情，
在等待計程車的途中，自己坐在預備的輪椅上，對著巷口別人家的天空拍攝。
老爸見狀命令我起來，
「為什麼..... 這樣很方便阿....」
自己真的只是貪圖一時方便，有椅子就拿來坐就對了....
由於阿嬤現在在一間安養中心內受人照顧，
所以計程車也先開至那邊來接送她，
她還是如往常一般，喋喋不休地說這個怎樣、那個怎樣的，
這讓自己想起，她以前還在家裡面，風聲鶴唳、牽一髮動全身的場景。
那張嘴足以讓全家人發生革命也不為過。
因應這次看診，自己準備好所有的耐性與忍耐度，以及所有的貼心...
前往長庚的路上，自己也盡其所能的聽她說話、回應問題，
不過自己大多時間都只是在聽她說話。
老爸也是這樣以半哄半責備的口氣在回答她的問題，
或許是一直回答同樣的東西感到厭煩了吧。
一個人全身都很虛弱，唯讀嘴巴及聲帶還這麼勇健，也算是另類的健康吧。
途中阿嬤還跟自己說：「阿妹仔，妳放暑假在家人都瘦了呢。」
我笑笑似地回應：「沒有阿.. 都是一樣這樣阿...」
自己的回答並沒有說謊，因為長達兩個多月的暑假中，體重好像真的沒增沒減。
反倒是看了她的身形，在多度住院後，身形越來越嬌弱；
即使現在有比較好一些，但是還是很虛弱。
雙腳因為大病的關係，無法走遠路，必須要用輪椅接應，
但是萬事必有因，原本在家中，她自己也不想出門，一方面是說怕徒增麻煩，
一方面是說怕鄰居取笑她。
她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可能是因為她以前是做人細姨(小老婆)的關係。
做人細姨不外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子」。
這又讓自己想到了，不出門還有一個原因。
他那固執彆扭又愛說人是非的個性，也造就她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她....
說來也真是一個可憐的人.....
經過了半小時的車程後，終於到了長庚醫院。
這裡不管是平日還是假日，人潮多到宛如進入shopping mall 那般，
不過目的當然絕不可能是要血拚，而是看診、探病、抑或者是其他的事務...
在抵達候診區之後，老爸便將我留下來照顧阿嬤，
自己則跑去耳鼻喉科看診了。
等待的過程中，除了要推她過去量血壓之外，還要不時去看現在門診到了幾號。
看著看著覺得號碼跳的速度也太龜速，
他的診看一個人次，別人就可以看五個人次....
這時又想起了長庚傳說中的腎臟科醫生，看診一個人可以耗費一個小時。
等待的途中，阿嬤想如廁，但自己不知道廁所在哪邊，
於是阿嬤就替我帶路，看來真的是對這裡很熟.. 不過也只僅限在那一間廁所啦...
在進入廁所後，終於知道老爸為什麼要找我來照顧她的原因之一，
上廁所步調慢就算了，進來還要先用衛生紙擦拭馬桶，然後就這樣逕自如廁，
連門都不鎖的.... 難怪.......
等待了約四十分鐘，終於輪到她了。
看診中自己是處於沒事做的狀態，於是就在診間內走來走去，
順便看看牆上有關心臟的立體圖板，結果看了也沒有有關心律不整的東西，
自己是有點失望了一下。
高血壓的威脅真的是不容許任何一點小覷，
像阿嬤那樣收縮壓高達160，屬於第二期高血壓，中風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醫生還強調說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但是阿嬤吃太清淡的話就吃不下去...
現在甚至連她最愛的香菇肉脯也都不能吃了.......
五分鐘內就回診完畢，算是快速的了....
到了領藥區時，
老爸再度把我留下，自己先去繳納看診費用，順便去拿他的藥。
單單看診就等了這麼久，這次的等待算是比較輕鬆且沒有壓力的了。
剛剛在候診區中的那段時間，其實氣氛是極度地濃重，
自己也稍微有些喘不過氣，一方面是醫院的空氣自動讓自己不想多聞，
一方面是環顧周圍的病患，坐輪椅的也有、掛點滴的也有、行走姿勢古怪的也有。
那時突然起了個念頭：
『如果自己沒有孩子那該怎麼辦?』
『到時可不是像阿嬤這樣，還可以被兒女及孫子照顧，反而還是被安養中心的人甚至是外勞照料。』
.......................
想到這裡就不想在繼續深究下去了，徒增困擾而已....
領完藥之後，這時也十二點了，
在阿嬤再度如廁後，就往地下室的餐廳移動。
沒錯，午餐就只吃這樣。
醫院的空氣及氣氛使自己的胃口變的很差，
所以僅去Seven 買了簡易的食物。
餐畢，一行人前往地下區的一間理髮廳，
如果回去後再去她常光顧的那間理髮廳的話，那何止花更多錢，
還要勞師動眾。
因此在老爸的說服及責備，還有這樣比較方便之下，
阿嬤也被說服了。
難得從理髮師的視角觀看剪頭髮的樣子，
因為自己的近視度數很深，剪頭髮的時候幾乎都看不見自己到底會被剪成怎樣，
那種不可知的感覺，往往都會對結果擔憂。
剪完之後，阿嬤自己就覺得這種髮型太年輕了，回去會被別人笑。
呃，剪頭髮到底是要讓自己方便的還是要給別人看的....
再者妳現在這樣，出門也不方便了阿...
此時算是有感覺到那種「沒有辦法支配自己，只能無奈地被人擺佈」的無助感。
或許是等待的總時間太長了，自己在回程途中感到非常的疲憊及稍稍的不耐。
在將阿嬤送回安養中心時，花費的時間比去程還長，使自己有些心急了。
是返家前的迫切，也是催促的不耐。
年輕人的血氣方剛，都是如此吧.....
去年竟然是以愉悅的心情，不帶一絲感慨地回家，
在整整一年後反而是將沉甸甸的思緒帶回。
『要是有一天，角色換成了...』
『我，還開心得起來嗎?』
我真的是太單純、太幼稚，遲鈍到沒有去體會。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