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聆聽自己的呼吸、雨打在臉上的聲響、倉皇跑過我身邊的腳步。淋雨,展開著雙手像是準備擁抱你一般,濕冷穿梭肌膚的每吋往下。這一次,你還會救我嗎?現在這個裝可憐的落湯雞。
雨停了?還是你來救我了?睜開眼,一把大傘遮蔽了天空,並不是你。他輕輕在我頭上蓋上一條毛巾,替我胡亂地搓揉著。
「學姊……妳不需要這個樣子。」或許他很了解我,知道我並不會隨他離開只會繼續站在原地,所以就這樣陪著我。說不出謝謝,一個字也擠不出來對他說。
他突然把我擁進懷中,是個好緊好綿密的擁抱。我就像孩子的芭比娃娃,不懂得拒絕,沒有力氣反抗,他不斷的說著什麼,我卻完全聽不見。其實只有他自顧自地在抱著我,單純地以為這樣就能夠給我什麼嗎?真傻。
輕輕地從他懷抱中抽離,離開了傘的庇護,毛巾也從我頭上滑落。你走出圖書館,看到我,你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我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用力地撐起笑容,就像第一次你送我回家一樣。
「可以跟你撐嗎?」不敢眨眼,害怕眼淚流下來很醜。你默默地把小小摺疊傘遞給了我,然後拉起自己的外套蓋著頭就奔向雨裡,沒有留下任何時間給我。
我以為這次你還是會濕著半著肩膀把我送回家裡,然後在樓下又站了幾分鐘望著樓上的每個窗,儘管你找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樓上看著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跟我一起淋著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抱著他哭了。嘴裡唸著對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對他說,還是對你說。低頭看見踩在泥濘的兩雙鞋,是我跟他的,卻那麼像我跟你的影子。